“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擅自开工?”
姜且逐渐失去了耐心。
她却长臂一伸在桌面上点了点,“给周衍打电话叫他过来,你想知道的,我会知无不言。”
姜且没动,“你说话不算数怎么办?”
“那我先交‘定金’。”
说着她掏出手机,播放了一段录音。
入耳先是一段苍老无奈的男声。
【工头,我急着用钱,实在是借不到了,能不能先预支我一点?】
【就你缺钱?今天我破了这个例,往后还有别人,规矩就是被你们这样的人破坏的。】
后者疾声厉色拒绝。
男人再度哀求。
【算我求你了,实在不行,我给你跪下。】
话音落下嘭的一声,就跪在了地上。
后者吓了一跳。
【你这是干什么?再这样,我喊人了。】
【您就高抬贵手吧,儿媳妇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,这份彩礼,我无论如何都要凑上,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。】
【你真不怕死?】
【不怕。】
工头狞笑两声。
【我这倒是有个发横财的路子,你要真想要钱,不妨试试?】
事故(五)
最关键的地方,由于小柳女士按了暂停键而戛然而止。
虽然背景是嘈杂的大雨,但工头的声音姜且还是听得出来的。
她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收紧,不为别的,只为真想,居然真是自己料想扥那样。
晚上在病房里听到大婶说自家缺钱娶媳妇的时候,她就闪过这个荒唐的念头。
但是用身体做代价去碰瓷,简直代价太大。
她实在不敢相信,那样一对朴实无华的夫妇,居然也动了这么丧心病狂的念头。
“你是怎么得到这段录音的?”
这个姜且眼下最关注的话题。
小柳女士把手机一锁,反扣在桌子上,“实不相瞒,我早就想教训教训这位堂舅了,所以提前买通了他身边几个要好的工人,当时他们密谋的时候,我的人就在工地的宿舍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