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(2/2)

&esp;&esp;那天晚上,她始终没想明白陆敬祯到底去祝府做什么……

&esp;&esp;是这样吗?

&esp;&esp;寒夜里,沈嘉禾的呼吸急促,脑中不断地重复着一个可怕的事实——

&esp;&esp;祝忱就是祝云意!

&esp;&esp;那晚上陆敬祯不是为了定乾坤去的祝府,他只是想回家看看。

&esp;&esp;后院的柴房外孤寂冷静,柴房外被新挂了把锁。

&esp;&esp;沈嘉禾冲过去的瞬间抽剑劈断挂锁,抬腿一脚踢开了门。

&esp;&esp;骤然灌入的夜风惹得里头烛火一阵猛烈跳动。

&esp;&esp;那人浑身血污躺在稻草堆里,她这么大动静闯进去他也没有动一下,沈嘉禾的手抖得厉害,她死死捏住手里的纸张,右手的镇山河一时没握住,“咣当”落在地上。

&esp;&esp;她在门口站了好久不敢上前,就这么愣愣看着那人。

&esp;&esp;他,死了吗?

&esp;&esp;沈嘉禾觉得四肢冰冷麻木,她像是忘记了呼吸,也忘了自己究竟来做什么。

&esp;&esp;仿佛隔了千年万年,她才隐约看到他的胸膛微弱起伏了下。

&esp;&esp;笼罩着全身的巨大惶恐终于悄然撕开一角,沈嘉禾张了张嘴,喉咙酸涩得不行,眼睛也疼得厉害,她踉跄往里走了两步,颤声叫他:“祝忱?”

&esp;&esp;他的眼皮轻轻动了下。

&esp;&esp;祝忱。

&esp;&esp;他大约又在做梦了。

&esp;&esp;他可能真的快要死了,从前在相州时,他听村上的老人说,人在濒死之际总会见到许多奢望却不可能见到的人。

&esp;&esp;他果然又听到了郡主的声音。

&esp;&esp;陆敬祯用尽全身力气掀开眼皮,温暖烛火中,他看到郡主穿着那身好看漂亮的明艳华服近前来。

&esp;&esp;他似乎是回到了那年的破庙。

&esp;&esp;他同郡主初见那一日。

&esp;&esp;那夜风雪很冷,可郡主喂给他的花雕酒很暖和。

&esp;&esp;好想再喝一口啊。

&esp;&esp;沈嘉禾见他艰难张了张嘴。

&esp;&esp;“你要说什么?”她的声音一哽,整个人抖得站不住,半跪着扑至他身边。

&esp;&esp;他的嘴唇开裂得越发严重,呼吸声也轻得微不可闻,胃里难受得很,胸口更像是压了快巨石,他蹙眉别过脸便呕了口血。

&esp;&esp;“祝忱!”沈嘉禾手忙脚乱托着他的脸,她整个人都开始抖,视线瞬间被眼泪糊住,怎么擦也擦不完。

&esp;&esp;他还在吐血。

&esp;&esp;沈嘉禾将人半抱起来,卷着衣袖去擦他嘴边的血。

&esp;&esp;身体似被什么拢住,是郡主又将她的风氅解下来披在他身上了吗?

&esp;&esp;真暖和……

&esp;&esp;他应该把郡主喂给他的药咽下去的,可他太难受了。

&esp;&esp;“祝忱,云意……”沈嘉禾惊慌失措去擦他唇边的血,哽咽哭道,“停下来,求求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