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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邓肯忍不住带着笑摇了摇头，突然觉得船上多了这么些人之后气氛真的在一天天变好——如今已经有了这令人愉快的日常，真不知道等凡娜上船之后这里又会热闹成什么模样。
&esp;&esp;带着愉快的心情和对将来的些许期待，他上前踢了踢地板上那堆已经渐渐冷却下来的黑色骸骨。
&esp;&esp;这只是个没有心的幽邃恶魔罢了，跟阿狗完全不一样。
&esp;&esp;“爱丽丝，清理掉这堆东西。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明亮温暖的阳光照耀下，正走在教堂中庭的凡娜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，下意识打了个哆嗦。
&esp;&esp;她抬起头，看着阳光下的中庭小径，良久才深深叹了口气。
&esp;&esp;该来的，总是要来的。
&esp;&esp;第二百八十三章 “正规文件”
&esp;&esp;每天，凡娜都会在正午之前穿过普兰德大教堂的中庭，沿着花坛之间的小径来到圣堂，小径的长度是一百零三步，圣堂入口到女神像前则需要二十七步——自从她成为这座城市的审判官以来，这些步数便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。
&esp;&esp;她熟悉这座教堂中的一切，熟悉从中庭到圣堂的每一块地砖，就如熟悉自己的双手。
&esp;&esp;在过去的许多个日日夜夜，她从未想过这短短的一条路会如此的……艰难而漫长。
&esp;&esp;圣堂的大门打开，过于明亮的阳光被抛在身后，待适应了室内略显昏暗的环境之后，凡娜看到有两个身影正站在房间中央的女神像前。
&esp;&esp;天光透过高高的彩绘玻璃窗照射下来，在女神像上弥漫开一层辉光，大主教瓦伦丁和教皇海琳娜同时转过了视线，在阳光中注视着正步入房间的审判官。
&esp;&esp;“你来了，”海琳娜轻轻点头，“比约定的晚了一分钟。”
&esp;&esp;“抱歉，”凡娜走上前，在女神像下微微低头致意，随后才看向教皇，“与下属交接工作稍微耽误了几分钟。”
&esp;&esp;“无妨，”海琳娜轻轻点了点头，接着看了旁边的瓦伦丁一眼，“你的事情，我已经和瓦伦丁主教说了，之后他会帮你做好工作上的交接和安排，你不必担心城邦这边。你叔父那边也已经收到消息，他理解教会的安排——但我还是希望你之后和他好好谈谈，能让他打消一些对未来的担忧。”
&esp;&esp;尽管自认为已经做了许多心理准备，在听到教皇这些话之后，凡娜心中仍然忍不住一跳。
&esp;&esp;一种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的感觉涌上心头，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，她试图准确把握住这份心情，最后却发现自己所有的情绪其实只是这一声感慨——啊，它真的发生了。
&esp;&esp;但她突然又有些困惑，甚至有些觉得荒诞，她看着眼前的教皇，忍不住说道：“您真的要把我送到失乡号上——当然，我不是怀疑您的决定，我只是突然觉得……这并不是一件儿戏之事，我们最起码要搞明白那位‘邓肯船长’的态度，他真的会随随便便让一个高阶神官乘上那艘船吗？”
&esp;&esp;凡娜感觉自己的措辞有些乱，但还是努力捋顺了思路，接着说道：“昨天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，我回去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，失乡号不是什么可以随随便便进入的‘开放区域’，您打算如何……”
&esp;&esp;“啊，你终于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了，”海琳娜笑着摇了摇头，“我还以为你要到出发的时候才会想起来‘问路’。”
&esp;&esp;凡娜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，随后她便看到海琳娜从身旁摸出了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，笑吟吟地递了过来。
&esp;&esp;凡娜疑惑地接过纸卷，小心翼翼地展开，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，表情渐渐变得精彩——
&esp;&esp;“深海教会，葛莫娜众仆知悉……现接收你方因工作需要调动之人员一名，暂安排至本船战斗岗位……在岗待遇与一等船员持平，该人员薪资及各项损耗用度仍由贵单位支付，支付方式为……
&esp;&esp;失乡号船长，邓肯·艾布诺马尔，签署于异象－普兰德，1900年12月19日。”
&esp;&esp;文件末尾除了手写的签名，还有一枚醒目的红色印章。
&esp;&esp;凡娜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