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只是有些话不能和一个七岁的天真孩童说。
&esp;&esp;“父皇说笑而已。放心好了,你先生对旁人大度着呢。”赵珩道。
&esp;&esp;他从思南口中听说过,那姓季的太医嘴毒,抱负施展不开,便成日的拿话羞辱颜知。
&esp;&esp;起初他还隐约期待着颜知有天会受不了,开口求他。
&esp;&esp;若是颜知开了口,他不介意动手摘个脑袋。
&esp;&esp;可颜知却是毫不在意,只字未提。
&esp;&esp;想来,他自始至终最憎恶的人只有一个,那就是当年青麓书院的岑玉行、坐在天子位置上的赵珩。
&esp;&esp;哪有和最憎恶的人撒娇抱怨其他人的道理?
&esp;&esp;说样想着,赵珩脸上的表情却相当自得。
&esp;&esp;薛王定定看着他父皇,忽然脑子里冒出个奇怪的念头。
&esp;&esp;或许,一直渴望能与先生亲近的人,并不止自己一个吧。
&esp;&esp;第49章 大材小用
&esp;&esp;深夜颜知回府时,刚进门,下人便告知,季立春已经在客房中住下了。
&esp;&esp;在大理寺忙碌了一阵子,他都几乎快要忘了这件事了,这忽然一想起来,便又觉得头疼。
&esp;&esp;“夫人呢?睡了吗?”
&esp;&esp;下人道:“没有,季大夫正在为老夫人施针。想来应该快结束了。”
&esp;&esp;颜知想了想,最终脚步还是朝着母亲的卧房走去。
&esp;&esp;母亲的卧房安排在东院,这一路回廊都掌着灯,亮堂的仿佛白日,却反而显得空荡荡的,在夜里格外诡谲。
&esp;&esp;白日活的人不像人,夜里归的家不像家,颜知每天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。
&esp;&esp;到了母亲卧房,颜知轻轻叩门,里面的婢女开了门。
&esp;&esp;母亲林氏微微蹙眉,闭着眼睛躺在床上,季立春坐在床头,正一根一根的将长长的细针回收进针囊。
&esp;&esp;季立春一身蓝衫,为他人诊治时,脸上尚有几分医者的温润与从容,只是回头一见到他来,顿时一对白眼都快要翻到后脑勺。
&esp;&esp;颜知知他不快,也并不理睬,只上前问候母亲:“娘。”
&esp;&esp;林氏闻言立刻睁眼,虽然碍于面上针灸无法动弹,眉目间却已难得流露出喜色来:“知儿来了。”
&esp;&esp;“娘今日可还安好?”
&esp;&esp;“好。季大夫方才为娘施了针,头疼便好了许多。”
&esp;&esp;林氏素来并不知情季立春是宫中的太医,只当对方是个医术高明的年轻大夫。
&esp;&esp;颜知对季立春微微颔首:“有劳季大夫了。”
&esp;&esp;“谈不上。”季立春冷淡道,收了最后的几根针,便拿着针囊一并去一旁火上烤。
&esp;&esp;林氏没察觉异样,只是坐起身来,拉了儿子的手:“知儿,娘给你找的那些姑娘的生辰八字,你可看了?”